74 ? 番外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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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4 番外4
◎自己這具身體愛鄭雪吟，愛到發狂發癲，不能自已。◎
斜陽透過綠色窗紗, 撒下疏疏的光影，桌子上新添了糕點，賣相好極了。
賀蘭玨已不在殿中, 鄭雪吟揉著惺忪的睡眼, 怔怔地下了床，拿起糕點放入口中嘗著。
吃完，她伸手去倒壺中的水，卻見旁邊放著個漂亮的翡翠酒壺, 便舍了茶水, 去拎酒壺。
壺中酒液有股綿柔的香氣，嗅一口，甜滋滋的。
她酒量其實不怎麽好。
鄭雪吟告訴自己只嘗一口，一口不打緊的。
這一口果然不打緊, 楞是叫她品出了天上地下難得的神仙滋味。
嘗了第一口，就想嘗第二口，鄭雪吟再次告誡自己就兩口, 等到第三口的時候, 那告誡便成了第四口、第五口……
人的貪婪是無止境的, 當賀蘭玨再次踏進寢殿，鄭雪吟紅著張臉，坐在桌前，一邊打著酒嗝, 一邊使勁晃著翡翠酒壺，急得直叫喚：“沒了，怎麽沒了！明明還有的！是不是漏掉了！”
她高舉起酒壺, 仰面去看, 用手比劃著壺嘴：“我就說漏掉了吧, 這麽大的洞，都漏光了。”
賀蘭玨還能不明白這酒鬼幹了些什麽。
這壺酒是青寐備著給他鎮痛用的，用靈果和仙花釀制，還加入了安神草，他身體裏有些餘毒未清，偶爾發作起來身子不適，需飲些藥酒才能安睡。
他醉後發酒瘋是控制不住的，因此不敢多飲，三杯是界限。鄭雪吟倒好，半壺酒都進了她肚子。
鄭雪吟還在和酒壺較勁，賀蘭玨伸手過來，拿走她手中的酒壺，正放在桌上。鄭雪吟趴在桌子上，兩只眼睛往壺底湊，驚訝說：“又不漏了。”
賀蘭玨鉗住她的手腕，探她脈象。
七情傷還在她體內，可見她並未遇著心上人，與他心意相通，順利圓房。
鄭雪吟俯下身子，眼睛往上看，一副發現新大陸的表情：“小哥哥，你生得真標致。”
“你不認得我了？”
要是鄭雪吟清醒著，定會發現他用回了“我”，而不是高高在上的“孤”。
“你是……賀蘭玨？”鄭雪吟認真將他端詳，“那我不能管你叫小哥哥，我得管你叫老公。
鄭雪吟撲進他懷裏，吧唧一口，親在他的頸側：“喜歡你。”
賀蘭玨僵住。
“心悅你，歡喜你，中意你。”絲毫不被賀蘭玨的漠然影響，鄭雪吟熱情地向他剖心表白。
“親親。”鄭雪吟揚起自己的右臉，用手指了指。
賀蘭玨聲音幹澀：“你醉了，去睡覺。”
他是瘋了，會相信酒鬼的胡言亂語，還為之怦然心動。
“親完再睡。”鄭雪吟將自己掛在他脖子上。
賀蘭玨拗不過她，低頭親了下她的側頰。她笑彎了眼，又指指自己的左臉：“還有這邊。”
賀蘭玨去親她的左臉。
“這裏。”鄭雪吟點點自己的額頭。
親完額角，她將脖子抻得筆直：“脖子也要。”
賀蘭玨額頭青筋直跳：“鄭雪吟，不要得寸進尺。”
“你得管我叫姐姐。”
賀蘭玨：？
“我大你兩歲，你叫我姐姐，有問題嗎？”
“乖，叫姐姐，叫一聲，叫一聲嘛！”
賀蘭玨冷笑，咬牙道：“你休想。”
“那你唱歌給我聽，唱嘛，我想聽鮫人的歌聲。”
“……”
*
撒酒瘋什麽的，鄭雪吟完全不記得，她醒過來時已被賀蘭玨丟出了寢殿。
聽人說，賀蘭玨將她丟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，用目擊者的話來說，比六月底風雨欲來的天幕還要陰沈。
在這之前，殿內曾傳來輕聲的吟唱，似乎是陛下在唱歌。
陛下的母親是仙音閣出身，陛下想必承襲了母親的音樂天賦，體內又有鮫珠的存在，兼具鮫人優美的歌喉，歌聲自然是極好聽的。
但陛下的歌沒有唱完，因為鄭雪吟咬了口他的喉結，後來，就是大家看到的鄭雪吟被丟出大殿了。
鄭雪吟摸摸自己的牙，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會咬人。
她沒有自己的住處，那幾日都是在賀蘭玨殿中休息的，青寐叫人備了間新的寢殿，還調來圓圓照顧她。
圓圓興奮地說：“昨日我才去許過願，不想當奴隸了，今日就做了宮女，靈，真靈！”
“這次你供奉了什麽？”鄭雪吟酒還沒醒透，整個人懶洋洋的。
“上百年的修為。”
“什麽，上百年的修為，傻啊你，你再多等兩日，我在賀蘭玨面前混好一點，就去接你了。”鄭雪吟無語，“要是不靈怎麽辦？”
“不靈就退回供奉啊。”圓圓眨著眼，“不虧的。”
這不和那個包生男孩的套路是一樣的麽。
鄭雪吟腦殼嗡嗡的，圓圓端來醒酒湯，陪著她聊天：“陛下身邊沒有別的女人，能把你調回來肯定是還念著舊情的，你要是能覆寵，我就能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了。”
關於鄭雪吟和賀蘭玨的舊情，有許多捕風捉影的說法，圓圓了解到的，無非是鄭雪吟在賀蘭玨落魄時曾陪伴他一段時間，兩人漸漸生出情意，後來又因立場不同，鄭雪吟傷害了賀蘭玨，還導致賀蘭玨遭遇了不太好的事情。
“我肯定會努力的。”
“你能這樣想太好了！”圓圓激動，“我還擔心你會與你那舊情人藕斷絲連，影響你和陛下之間的感情，陛下叫人將他懸在軍營前，烈日暴曬了三天，眼看著快要不行了，你要斷就斷個徹底，千萬不要再去惦記他，更不能在陛下面前有一絲心疼他的表現。”
“你說誰被烈日暴曬三天快要不行了？”鄭雪吟攪拌著醒酒湯的那只手停了下來。
圓圓意識到自己闖下大禍，捂住了嘴。
被懸在烈日下暴曬的是林墨白，極樂宗遭圍剿的那日，林墨白重傷逃了出去，三日前，朱雀軍大規模搜捕，終於將他擒住。
賀蘭玨為折磨他，震傷他的丹田，將他吊在軍營的出口示眾。
林墨白留給鄭雪吟的丹丸和靈石，鄭雪吟一個都沒動，她咀嚼著圓圓說的“舊情人”三個字，愈發覺得不能不管林墨白。
撇除情人這層關系，他們好歹還是同門，身為大師姐，自己在這裏悠閑睡大覺，放任為自己舍生忘死的小師弟奔赴黃泉，太缺德了。
她決定救下林墨白。
去賀蘭玨面前求情這一法不可行，她隱約記得賀蘭玨當初九死一生，這其中少不了林墨白的推波助瀾，去找賀蘭玨，只會讓林墨白死得更快，那麽，便只剩另一個法子——
她去賀蘭玨那裏偷他的腰牌，私放林墨白離開。
兩相比較下，有貼身宮女這個身份在，後者比前者更容易執行多了。
鄭雪吟重新回到賀蘭玨的寢殿。
賀蘭玨體內有鮫珠，每日這個時辰會去大殿後面的池中泡上半個時辰。鄭雪吟將自己的衣裳脫得只剩下抹胸和褻褲，坐在池畔，兩耳高度註意著門口的動靜。
等聽到賀蘭玨的腳步聲在殿外響起，她深吸一口氣，紮入了水中。
賀蘭玨推門而入，徑直行至池畔，褪去衣物，下了水中。
他的雙腿沾了水，立即化作一條銀色的魚尾。
這條魚尾的確很漂亮，鄭雪吟不曾騙他，銀色的光澤不摻絲毫雜質，像是揉碎漫天星河，盡傾於此。
魚尾悠然地拍打著水花，銀光便一閃一閃的。
鄭雪吟在水下不能憋氣太久，胸腔憋得劇痛，忍無可忍時，她攀著那條魚尾往上爬。
水花四濺。
鄭雪吟被人扣著後脖子從水底拎了上來。
賀蘭玨壓著眉骨，將她抵在冰涼的池壁上，黑得能淌墨的眸子咄咄逼人地望過來：“鄭雪吟，你又在搞什麽鬼？”
鄭雪吟嗆咳著，雪白的面頰漸漸添上幾許桃花色：“我沒有。”
“又是簪子，又是藏身池底，這些不都是你玩的小把戲嗎？”冰涼的魚尾貼上鄭雪吟的大腿，鱗片示威性地輕刮著她大腿上敏||感的薄肉。
那是他的警告，再不說實話，等待她的將是他的懲罰。
鄭雪吟身子緊繃起來，一下都不敢動彈，呼吸變得急促，猶豫再三，深吸一口氣，咬唇道：“你說得對，那些都是我吸引你註意的小伎倆，只有這樣你才會對我欲罷不能，越發上心。我不裝了，賀蘭玨，我不想做什麽羞辱性極強的承歡妃子，我要做你的皇後！”
第一夜的驚怒和羞恥不是演出來的，既然賀蘭玨認為她是裝的，那她也無話可說，反正她鄭雪吟在世人的眼中是貪慕虛榮、貪生怕死的惡女形象。
“我，鄭雪吟，就是要做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，吃最好的，穿最好的，用最好的，還要……天底下最強大的男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，奉我為神明。”
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，那必須是女帝，鄭雪吟沒敢說，這話說出來，劇情就要朝著謀朝篡位的方向發展了，賀蘭玨怕是不會留她過夜。
“再說一遍。”
鄭雪吟舒展著身體，擡起指尖，輕劃著賀蘭玨的胸口，觸摸到他滾燙的心跳：“我要是一早知道你會這麽有出息，當初說什麽都不會放棄你，賀蘭玨，我們從頭開始吧。”
賀蘭玨的黑眸漸漸被赤金色光暈取代。
他緩緩俯身過來，吻住了鄭雪吟的雙唇。
不能說是吻，他的動作稱不上溫柔，用咬更為精準一些。像是猛獸出自本能的掠奪，充滿危險和未知，刺激得鄭雪吟心臟噗噗狂跳起來。
鄭雪吟被他吻得幾近窒息。
瀕臨溺水的體驗，讓她下意識掙紮起來，然而始終掙不開賀蘭玨的鉗制，她在他掌中成了個面團兒，任他搓圓揉扁。
抹胸的帶子松了開來，從身上滑落。鄭雪吟渾然不知，直到賀蘭玨虎口生著薄繭的手撫上她柔嫩纖薄的肌膚。
鄭雪吟不知是出於激動，還是出自情動，反應非常大的打了個激靈。
賀蘭玨稍稍松開她的唇，譏笑出聲：“你也會有主動投懷送抱的一天。”
“不過，你這副枯燥乏味的身子，孤不感興趣。”
伴隨著賀蘭玨的漠然低語，鄭雪吟被一股力道丟上了岸。
“孤數三聲，若還未消失在孤的視線，孤會殺了你。”
鄭雪吟在地上打了個滾，伸手一撈，把堆在地上的衣服抱入懷中，飛快地消失在賀蘭玨的眼前。
或許是慌不擇路，鄭雪吟撈走的是賀蘭玨的衣服。賀蘭玨顧不上追，因為，他痛得快要爆炸了。
嘴上說著刻薄無情的話，身體卻是熾烈深情地愛著她。
很早之前，賀蘭玨就發現了，自己這具身體愛鄭雪吟，愛到發狂發癲，不能自已。
從前，自持明心劍宗小師叔的身份，又不想在鄭雪吟面前暴露雄性本能，將這被他視為骯臟的本能刻意壓制，小心隱藏，而現在，只是單純不想讓鄭雪吟發現這個秘密，叫她得寸進尺、得意忘形。
賀蘭玨重新沈入池水中，閉上眼睛，驅走腦海裏鄭雪吟的模樣，心中默念著清心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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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完，她伸手去倒壺中的水，卻見旁邊放著個漂亮的翡翠酒壺, 便舍了茶水, 去拎酒壺。
壺中酒液有股綿柔的香氣，嗅一口，甜滋滋的。
她酒量其實不怎麽好。
鄭雪吟告訴自己只嘗一口，一口不打緊的。
這一口果然不打緊, 楞是叫她品出了天上地下難得的神仙滋味。
嘗了第一口，就想嘗第二口，鄭雪吟再次告誡自己就兩口, 等到第三口的時候, 那告誡便成了第四口、第五口……
人的貪婪是無止境的, 當賀蘭玨再次踏進寢殿，鄭雪吟紅著張臉，坐在桌前，一邊打著酒嗝, 一邊使勁晃著翡翠酒壺，急得直叫喚：“沒了，怎麽沒了！明明還有的！是不是漏掉了！”
她高舉起酒壺, 仰面去看, 用手比劃著壺嘴：“我就說漏掉了吧, 這麽大的洞，都漏光了。”
賀蘭玨還能不明白這酒鬼幹了些什麽。
這壺酒是青寐備著給他鎮痛用的，用靈果和仙花釀制，還加入了安神草，他身體裏有些餘毒未清，偶爾發作起來身子不適，需飲些藥酒才能安睡。
他醉後發酒瘋是控制不住的，因此不敢多飲，三杯是界限。鄭雪吟倒好，半壺酒都進了她肚子。
鄭雪吟還在和酒壺較勁，賀蘭玨伸手過來，拿走她手中的酒壺，正放在桌上。鄭雪吟趴在桌子上，兩只眼睛往壺底湊，驚訝說：“又不漏了。”
賀蘭玨鉗住她的手腕，探她脈象。
七情傷還在她體內，可見她並未遇著心上人，與他心意相通，順利圓房。
鄭雪吟俯下身子，眼睛往上看，一副發現新大陸的表情：“小哥哥，你生得真標致。”
“你不認得我了？”
要是鄭雪吟清醒著，定會發現他用回了“我”，而不是高高在上的“孤”。
“你是……賀蘭玨？”鄭雪吟認真將他端詳，“那我不能管你叫小哥哥，我得管你叫老公。
鄭雪吟撲進他懷裏，吧唧一口，親在他的頸側：“喜歡你。”
賀蘭玨僵住。
“心悅你，歡喜你，中意你。”絲毫不被賀蘭玨的漠然影響，鄭雪吟熱情地向他剖心表白。
“親親。”鄭雪吟揚起自己的右臉，用手指了指。
賀蘭玨聲音幹澀：“你醉了，去睡覺。”
他是瘋了，會相信酒鬼的胡言亂語，還為之怦然心動。
“親完再睡。”鄭雪吟將自己掛在他脖子上。
賀蘭玨拗不過她，低頭親了下她的側頰。她笑彎了眼，又指指自己的左臉：“還有這邊。”
賀蘭玨去親她的左臉。
“這裏。”鄭雪吟點點自己的額頭。
親完額角，她將脖子抻得筆直：“脖子也要。”
賀蘭玨額頭青筋直跳：“鄭雪吟，不要得寸進尺。”
“你得管我叫姐姐。”
賀蘭玨：？
“我大你兩歲，你叫我姐姐，有問題嗎？”
“乖，叫姐姐，叫一聲，叫一聲嘛！”
賀蘭玨冷笑，咬牙道：“你休想。”
“那你唱歌給我聽，唱嘛，我想聽鮫人的歌聲。”
“……”
*
撒酒瘋什麽的，鄭雪吟完全不記得，她醒過來時已被賀蘭玨丟出了寢殿。
聽人說，賀蘭玨將她丟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，用目擊者的話來說，比六月底風雨欲來的天幕還要陰沈。
在這之前，殿內曾傳來輕聲的吟唱，似乎是陛下在唱歌。
陛下的母親是仙音閣出身，陛下想必承襲了母親的音樂天賦，體內又有鮫珠的存在，兼具鮫人優美的歌喉，歌聲自然是極好聽的。
但陛下的歌沒有唱完，因為鄭雪吟咬了口他的喉結，後來，就是大家看到的鄭雪吟被丟出大殿了。
鄭雪吟摸摸自己的牙，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會咬人。
她沒有自己的住處，那幾日都是在賀蘭玨殿中休息的，青寐叫人備了間新的寢殿，還調來圓圓照顧她。
圓圓興奮地說：“昨日我才去許過願，不想當奴隸了，今日就做了宮女，靈，真靈！”
“這次你供奉了什麽？”鄭雪吟酒還沒醒透，整個人懶洋洋的。
“上百年的修為。”
“什麽，上百年的修為，傻啊你，你再多等兩日，我在賀蘭玨面前混好一點，就去接你了。”鄭雪吟無語，“要是不靈怎麽辦？”
“不靈就退回供奉啊。”圓圓眨著眼，“不虧的。”
這不和那個包生男孩的套路是一樣的麽。
鄭雪吟腦殼嗡嗡的，圓圓端來醒酒湯，陪著她聊天：“陛下身邊沒有別的女人，能把你調回來肯定是還念著舊情的，你要是能覆寵，我就能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了。”
關於鄭雪吟和賀蘭玨的舊情，有許多捕風捉影的說法，圓圓了解到的，無非是鄭雪吟在賀蘭玨落魄時曾陪伴他一段時間，兩人漸漸生出情意，後來又因立場不同，鄭雪吟傷害了賀蘭玨，還導致賀蘭玨遭遇了不太好的事情。
“我肯定會努力的。”
“你能這樣想太好了！”圓圓激動，“我還擔心你會與你那舊情人藕斷絲連，影響你和陛下之間的感情，陛下叫人將他懸在軍營前，烈日暴曬了三天，眼看著快要不行了，你要斷就斷個徹底，千萬不要再去惦記他，更不能在陛下面前有一絲心疼他的表現。”
“你說誰被烈日暴曬三天快要不行了？”鄭雪吟攪拌著醒酒湯的那只手停了下來。
圓圓意識到自己闖下大禍，捂住了嘴。
被懸在烈日下暴曬的是林墨白，極樂宗遭圍剿的那日，林墨白重傷逃了出去，三日前，朱雀軍大規模搜捕，終於將他擒住。
賀蘭玨為折磨他，震傷他的丹田，將他吊在軍營的出口示眾。
林墨白留給鄭雪吟的丹丸和靈石，鄭雪吟一個都沒動，她咀嚼著圓圓說的“舊情人”三個字，愈發覺得不能不管林墨白。
撇除情人這層關系，他們好歹還是同門，身為大師姐，自己在這裏悠閑睡大覺，放任為自己舍生忘死的小師弟奔赴黃泉，太缺德了。
她決定救下林墨白。
去賀蘭玨面前求情這一法不可行，她隱約記得賀蘭玨當初九死一生，這其中少不了林墨白的推波助瀾，去找賀蘭玨，只會讓林墨白死得更快，那麽，便只剩另一個法子——
她去賀蘭玨那裏偷他的腰牌，私放林墨白離開。
兩相比較下，有貼身宮女這個身份在，後者比前者更容易執行多了。
鄭雪吟重新回到賀蘭玨的寢殿。
賀蘭玨體內有鮫珠，每日這個時辰會去大殿後面的池中泡上半個時辰。鄭雪吟將自己的衣裳脫得只剩下抹胸和褻褲，坐在池畔，兩耳高度註意著門口的動靜。
等聽到賀蘭玨的腳步聲在殿外響起，她深吸一口氣，紮入了水中。
賀蘭玨推門而入，徑直行至池畔，褪去衣物，下了水中。
他的雙腿沾了水，立即化作一條銀色的魚尾。
這條魚尾的確很漂亮，鄭雪吟不曾騙他，銀色的光澤不摻絲毫雜質，像是揉碎漫天星河，盡傾於此。
魚尾悠然地拍打著水花，銀光便一閃一閃的。
鄭雪吟在水下不能憋氣太久，胸腔憋得劇痛，忍無可忍時，她攀著那條魚尾往上爬。
水花四濺。
鄭雪吟被人扣著後脖子從水底拎了上來。
賀蘭玨壓著眉骨，將她抵在冰涼的池壁上，黑得能淌墨的眸子咄咄逼人地望過來：“鄭雪吟，你又在搞什麽鬼？”
鄭雪吟嗆咳著，雪白的面頰漸漸添上幾許桃花色：“我沒有。”
“又是簪子，又是藏身池底，這些不都是你玩的小把戲嗎？”冰涼的魚尾貼上鄭雪吟的大腿，鱗片示威性地輕刮著她大腿上敏||感的薄肉。
那是他的警告，再不說實話，等待她的將是他的懲罰。
鄭雪吟身子緊繃起來，一下都不敢動彈，呼吸變得急促，猶豫再三，深吸一口氣，咬唇道：“你說得對，那些都是我吸引你註意的小伎倆，只有這樣你才會對我欲罷不能，越發上心。我不裝了，賀蘭玨，我不想做什麽羞辱性極強的承歡妃子，我要做你的皇後！”
第一夜的驚怒和羞恥不是演出來的，既然賀蘭玨認為她是裝的，那她也無話可說，反正她鄭雪吟在世人的眼中是貪慕虛榮、貪生怕死的惡女形象。
“我，鄭雪吟，就是要做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，吃最好的，穿最好的，用最好的，還要……天底下最強大的男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，奉我為神明。”
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，那必須是女帝，鄭雪吟沒敢說，這話說出來，劇情就要朝著謀朝篡位的方向發展了，賀蘭玨怕是不會留她過夜。
“再說一遍。”
鄭雪吟舒展著身體，擡起指尖，輕劃著賀蘭玨的胸口，觸摸到他滾燙的心跳：“我要是一早知道你會這麽有出息，當初說什麽都不會放棄你，賀蘭玨，我們從頭開始吧。”
賀蘭玨的黑眸漸漸被赤金色光暈取代。
他緩緩俯身過來，吻住了鄭雪吟的雙唇。
不能說是吻，他的動作稱不上溫柔，用咬更為精準一些。像是猛獸出自本能的掠奪，充滿危險和未知，刺激得鄭雪吟心臟噗噗狂跳起來。
鄭雪吟被他吻得幾近窒息。
瀕臨溺水的體驗，讓她下意識掙紮起來，然而始終掙不開賀蘭玨的鉗制，她在他掌中成了個面團兒，任他搓圓揉扁。
抹胸的帶子松了開來，從身上滑落。鄭雪吟渾然不知，直到賀蘭玨虎口生著薄繭的手撫上她柔嫩纖薄的肌膚。
鄭雪吟不知是出於激動，還是出自情動，反應非常大的打了個激靈。
賀蘭玨稍稍松開她的唇，譏笑出聲：“你也會有主動投懷送抱的一天。”
“不過，你這副枯燥乏味的身子，孤不感興趣。”
伴隨著賀蘭玨的漠然低語，鄭雪吟被一股力道丟上了岸。
“孤數三聲，若還未消失在孤的視線，孤會殺了你。”
鄭雪吟在地上打了個滾，伸手一撈，把堆在地上的衣服抱入懷中，飛快地消失在賀蘭玨的眼前。
或許是慌不擇路，鄭雪吟撈走的是賀蘭玨的衣服。賀蘭玨顧不上追，因為，他痛得快要爆炸了。
嘴上說著刻薄無情的話，身體卻是熾烈深情地愛著她。
很早之前，賀蘭玨就發現了，自己這具身體愛鄭雪吟，愛到發狂發癲，不能自已。
從前，自持明心劍宗小師叔的身份，又不想在鄭雪吟面前暴露雄性本能，將這被他視為骯臟的本能刻意壓制，小心隱藏，而現在，只是單純不想讓鄭雪吟發現這個秘密，叫她得寸進尺、得意忘形。
賀蘭玨重新沈入池水中，閉上眼睛，驅走腦海裏鄭雪吟的模樣，心中默念著清心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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